艮的定定的双肩包

十年前后

Posted on: 2011年01月1日

今天是二零一一年的第一天。在混乱的狂欢之后,疲惫的我回到空荡的家。疲惫,却不想入睡。是不舍潺潺流走的时光,是胆怯朦胧的未来。未来,像是一股强大的气流,扑面而来,任凭我用双臂推挡,却也无济于事。也许不该如此消极地开始新的一年,可是却情不自禁。

怀念。无眠。

突然很想读朱自清的《背影》。我在新年第一天的凌晨,想起十年前的一幕一幕。

二零零一年,除去初恋的甜蜜与伤痛,日复一日地复习与迷茫,惴惴不安地等待,终于,我上大学了。火车开动的那一刻,妈妈红着眼眶在站台上向我挥手告别。对面卧铺的一个姐姐,因为将要远离亲人求学广东而泪流满面。而我还没有感觉到分离在即,因为爸爸还陪在我身边。对于我来说,更多的是激动和期盼,等待火车穿越大山河流,经过许多大城小市,那是我第一次去到那么南的地方——天津。爸爸为我记录下火车经过的所有地方的站名和时间——那是我第一次的远行。

那年的火车还没有空调,随着列车渐渐南下,车厢内也变得越来越让人难熬。当火车到达天津的时候,我甚至觉得呼吸困难。九月的天津对于一个地道的寒带生物来说是那么的闷热,浓浓的水蒸气附着着人们挥发的汗味,各种食物的味道和夏天独有的腐烂的气味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。天是灰色的,就连傍晚也是。我是有些失望的。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也是如此,所以在下车之后我们俩竟然鬼使神差地错拿了别人的行李,直到我们去到新宿舍,打开行李时才发现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我的。爸爸让我在宿舍等他回车站把行李换回来,他一个人汗淋淋地又去了一趟车站。陌生地宿舍里猪和猪妈妈静静地挤在一张床上。我则不安地等待爸爸回来。幸运的是一个小时左右之后爸爸带着我的行李回来了,我们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安好。然后爸爸也赶快去学校里面的招待所“报道”了。

第一夜在新宿舍里睡觉,还不习惯九月居然还有蚊子。闷热的天气,平生第一次听到知了的叫声。在我的想像中,知了就是比较肥大的苍蝇。努力不去想家,闭上眼睛听蚊子知了还有微弱的鼾声。

爸爸在天津陪了我五天。白天我们在操场上小军训,中午还有晚上我就去找爸爸一起吃饭聊天。那时爸爸正好在腰上动了一个脂肪粒的小手术,我一直担心这么热的天气伤口会不会发炎。爸爸则尽量把我一切新的环境都拍成照片,回家好给妈妈看,让她放心。我们都很喜欢北洋园那片小树林。丘壑此起彼伏,树木高高低低,一条小小的长廊开满了浪漫的紫藤。清晨傍晚,几乎每一课大树下都有默读的学生。林中大大小小的纪念杯,石刻分布其间。高高的“北洋大学堂”在林中隐约可见。我在里面“中国第一张考评”的石刻前留影,照片里我穿着一个深红色麻布的小衫,那是妈妈卖给我的,她说我穿红色最好看… …

爸爸离开天津的时候我还在军训。所以他只能站在白桦林里默默和我告别——如今我也说不清这是不是我梦中的情景。那天晚上,突然觉得离家好远好远,我终于忍不住哭了,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,有点不通畅,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分别。却不想之后我却越走越远。爸爸告诉我说,人在哪里,家就在哪里。他让我坚强。

昨天和爸爸妈妈视频聊天,妈妈让爸爸秀给我看她刚刚给爸爸买的黑色卡袖T恤,她说爸爸穿着特别帅。

今天特别想念那个不是我一个人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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